zwkfk你雷死人了。

破而后立

太乱主场,大家520愉快

首尾限定:远处正是晨曦,不知道何时已破云霭。@横滨哒宰后援会 

  

  

  侦探社门口摆着好大一个箱子。

  “是箱子啊。”敦说着,把它往旁边挪了一点。可能是哪个同事的快递吧。

  “是箱子。”国木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从计划里抽出半分钟来应对这个突发事件。他蹲下来,好奇的敦和镜花凑在旁边看。上面没有快递公司的信息单,但贴着武装侦探社的地址和电话。还有那个名字,那个国木田一看就隐隐感到胃痛的名字。

  “太宰治(收)。”

  “那总之先拿进去吧,”敦说着,并且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前辈,“毕竟现在还这么早,太宰先生今天会不会来都不确定……”

  还扶着墙捂着腹部一脸虚脱的国木田立刻就精神百倍了:“不可能!这家伙今天一定得把积压的任务报告全部写完!我是认真的!”

  说完又一脸虚脱地靠着墙的国木田君,仿佛是燃烧了方才积攒的所有能量来抒发对搭档的愤怒。啊,真是感人的搭档情。

  但是这个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呢?会对这件事感到好奇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并且由于某人一上午都没来办公室报到,这份好奇和期待逐渐有点焦灼了。等到所有人结束了上午的工作,在漩涡咖啡厅喝饮料时,敦就发挥了未成年的特权——好奇心:“乱步先生……能看出太宰先生收到的是什么东西吗?”

  镜花双手捧着草莓芭菲的杯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是太宰先生帮我订购的宠物兔套装吗?”看到其他人疑惑的视线,她有点羞涩地把脸藏在了杯子后面。上次和太宰先生还有敦一起出外勤的时候,小姑娘捡到了一只灰色绒毛的小奶兔。双手捧着小兔子给前辈看了过后,敦很爽快地答应了分给兔子一部分生存空间的请求。

  太宰先生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笑着说,那就由他来给小镜花一份新的入社礼物吧。

  看得出来她很期待这份礼物。而乱步先生则嘟囔着说说不定是他的零食呢。但是乱步先生的零食也太多了,所以大家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镜花手机里的小兔子照片和视频上。奶乎乎软绵绵的小兔子,在镜花手里慢慢摊成一团兔饼。就,超可爱就是了。

  那,不如就这样去打开看看吧。有人暗戳戳地提议了。不行啊,这是太宰先生的隐私。当然也有人认真地回绝了。

  这时候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像镜花觉得可能是一套宠物兔专用套装一样,乱步先生觉得是上次出外勤时遇到的超好吃的零食,敦觉得指不定是什么特别美味的的茶泡饭,那国木田就觉得说不定是卡莱尔大师最新的手工手帐本之类呢——这时候就已经完全变成大家各自最想要什么了。

  然后与谢野医生说,是太宰的话我宁愿相信这是一箱子绷带。

  嚯,乱步先生马上提出了另外的意见。他指出太宰上周才在药店促销的情况下买下了正常人一年份的绷带备用,绝无可能在仅仅一周后又进行采购。相比之下他更偏向于太宰买了什么辅助自杀的道具。这条思路可就宽广多了,敦偏向于麻绳之类的消耗物品,镜花觉得锋利的刀具必不可少,国木田,国木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马上没收。”好严格的国木田君。但是说不定是上次那样买的猫咪地垫呢?“那还要通过侦探社报销吗?!绝对不行!”

  ……财政工作真是磨人。敦在前面不停劝解着试图浇熄国木田的怒火,镜花托着还没吃完的草莓芭菲一脸懵懂,侦探社的成员们在店长和店员们见怪不怪的眼神中又挤回了侦探社。

  箱子还放在太宰先生的座位上。

  好几个人一起出手才阻止了濒临暴走的国木田,还是乱步提出了新的方法。“我们不打开,我们就摇一摇,猜一下是什么,应该没问题吧?”

  问题很大啊喂,为什么老是要窥探别人的隐私啊。没办法啊,因为无论如何都抓不住那个滑不溜手的家伙。总是在别人的感情中游刃有余地周旋着的太宰,虽然总会遇到仰慕者这样的麻烦,实际上却是个相当知情趣识分寸的家伙。

  如果你没有越界的勇气的话,他是决不会先有试探的动作的。他只会矜持优雅地停在边界前,以此为安全距离,游离在人群中。乱步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既不震散这层保护罩,又能把那个躲在里面的胆小鬼拉出来,让他知道他——他是被人爱着的。

  所以就由乱步代表大家来观察这个箱子。箱子就像它名义上的主人一样滴水不漏,是一个恰好能被名侦探环抱住的纸箱。看起来装的东西也不多,因为名侦探很容易就把它抱起来了。

  “有声音吗?”乱步询问着感官敏锐的作战成员们。敦低声回答道:“有很轻的摩擦声……可能是纸质的东西吧?”反正不是什么笨重的东西,乱步把耳朵贴在箱子上,没有什么别的声响了。

  他遗憾地把它放下,撑着桌子跳下来。这时其他成员们的表情已经开始剧烈地变化了,他有点疑惑,在脚尖落地时回头看了一眼。

 

  那箱子剧烈抖动着,突然猛地打开了,从里面迸发出了无数色彩斑斓的精灵似的尘沙,在阳光下反射出斑斓的色彩。乱步甚至来不及听清其他人说了什么,只是凭着本能想要将他们聚拢起来,然而指尖一旦触碰到它们,这些闪亮的小东西就像是薄雪一般飞快地——融化了?亦或是消散了?但名侦探白皙的手掌间空无一物。

  他懊恼地把手收成拳,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腿。太莽撞了,不该就这样动这个没有来路的箱子。但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他想着怎样善后,怎样对太宰解释。他甚至听到了太宰的声音,仿佛他一直在他耳旁似的——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是相同但更稚嫩的音色。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像任何一个小屁孩一样嘻嘻笑着,一手提着酒杯,一手蹭着吧台,就这样转着毫无意义的圈儿的小少年,正是他未曾见过的少年时期的太宰治。他停下来,似乎已经被转晕了,这时旁边的眼镜青年推了推眼镜,然后开始了激烈的、针对他幼稚行为的吐槽。

  “我说,太宰啊,你这样是怎么让你的手下信服的啊?”

  于是他脚蹬在吧台柜子下面,身体夸张地向后仰——另外一个不言语的青年伸手托住了他的脊背,于是他就像一只得意洋洋的家猫一样翘起了尾巴:“诶诶,这种事情有什么难的。”他又狡黠地补充道:“再说了,他们可不能信服我。应该对森先生表示信服才对呀。”

  这不是二十二岁的太宰治惯有的腔调。

  他所熟知的太宰治是个矛盾的结合体。他言行中总是带着莫名的轻佻,却老是收到那些苦难的女子——走投无路的,在残忍的人世间怀有一点卑微可怜的期待的女子仿佛,不,就是孤注一掷般的爱。她们的目光透过了层层保护壳,渗进了那颗未曾言说过的温柔的内心,继而膨胀出强烈的占有欲和摧毁欲。巅峰时期太宰的公寓信箱和侦探社信箱都塞满了求爱书和威胁信,可怜的国木田先生甚至被无故波及,被一个放在他储物柜里的炸弹弄得灰头土脸。

  多奇怪呵!国木田一边用湿巾擦掉脸上的尘土一边感叹道,像他这样正直有目标有计划的男人经常被亲朋推荐的相亲对象骂大男子主义,这可恶的人形自走绷带浪费装置兼痴男怨女制造机却从来没缺过桃花。谷崎笑言这是因为太宰先生渣得坦坦荡荡明明白白,而直美正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的指尖在兄长的脖颈间暧昧地游走,漫不经心地否认了兄长的意见:“哥哥大人真是说笑了。”她把手收回来,对着涂着指甲油的手指呼出一口气,“能像太宰先生那样认真聆听别人的苦难,时时刻刻感同身受,愿意为你落泪的男人,没有人会不想牢牢抓住吧?”说完她又搂住了谷崎的胳膊,笑嘻嘻地说着“但是直美有哥哥大人了啊”“直美会努力把哥哥大人教成那样的男人的”“用调教也没问题的哦”。

  在谷崎不间断的“直美别这样”“别在这里”“回家再做”的声音里,乱步捏着下巴陷入沉思。是这样吗,年轻的侦探小心地把脚步探进人心这个危险的领域里。在这之前,乱步对于人心的看法是很简单的——完全无法理解。不明白为什么无尽的缠绵爱意会转化成恨不得食肉寝皮的憎恨,他只是像一个似懂非懂的孩子一般,把情杀这个理由刻印在脑海里。而太宰呢,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此人的不同之处,这是能完美操控这段感情变化的每一个节点的操心家,是仿佛能看穿人间所有阴暗丑陋的人。他看透了人的心。

  孤独的操心家连自己的心也操纵了,就连乱步也分不清太宰究竟在想什么。他只能在其中找出模糊的几种可能,还要提防突然发生的变化。他从无所不能的侦探变成了束手束脚的追随者,小心翼翼沿着那些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蛛丝马迹追踪而去。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重要的源头。

  少年太宰还坐在吧台的转椅上,他大声笑着,取笑着他戴眼镜的同伴。在对方气急败坏的反击中,在一旁慢慢饮酒的青年会时不时出来(带着明显的偏心地)调停,每次太宰都会挺直脊背,很得意地晃晃脚尖,肩膀也快乐地抖动了两下,把安吾喜欢的朗姆酒滑到他的手边。戴眼镜的青年名叫安吾,拦住留下一条水痕的杯子,无奈地看着少年,半恼半无奈地换着声调喊他的名字。“太宰!”少年笑着应是,双手护着威士忌,身子前倾压在吧台桌上,脚踩在凳脚上,歪着头对安吾笑。就连最铁石心肠的人也没办法责怪这个少年了,安吾叹了口气,没阻止织田作多点一杯牛奶给小朋友的行为。

  毫无疑问,即使是在平和又怪异、包容又热情的侦探社,乱步也从没看过他这样的表情。吃饱了的猫才会有玩乐的心情,再驯化的野猫永远不会有家猫的粘人劲儿。乱步仔细看了看,确认了安吾的脸,又找到了关于那个脸上带着未净的胡茬的脸庞的记忆。

  他似有明悟,直直望向少年鸢色的瞳。他的嘴唇还在张合着,不停地和同伴们说着某些不着边际的俏皮话,眼睛却对上了乱步翠绿的眸。

  “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

  乱步于是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这些是你丢失的东西。”

  他慢慢向那个少年走过去。酒吧的墙面随着他的步伐逐渐褪色,发霉,老化;其他酒客的声音模糊,淡去,随着他们的影子消失;等到名侦探走到他的目的地,略仰起头,与单边胳膊搁在吧台上、双腿盘在转椅上的少年对视时,就连旁边那两个人的身影和话语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只有吧台后的酒保,仍然一丝不苟地徒手不断擦着不存在的玻璃杯。

  乱步的声音,清晰地在这个只留下一隅色彩的空白空间里回荡着。

  “太宰,这是你丢失的东西。”

  “眼镜教授首先背弃了你们三人的友谊,丢下了你们曾经在这里的回忆。”

  “杀手先生在之后放弃了你们的未来,选择独赴必死的结局。”

  乱步摘下了他的黑框眼镜。

  “你,太宰,你的「现在」,十几岁的你被你自己丢掉了。”

  “你本来是那个尽力维持的人,你捡起了他们放下的东西,又无法承受这样持久的不可挽回的痛苦,你选择了丢弃这一切。”

  他张开手臂,抱住了那个右眼绑着绷带,沉默不语的孩子,用尽他所有的怜惜和爱意,想要抚平他过往的一切伤痛。

  年轻的太宰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用干燥的手背揉了揉眼睛,没有适时地落下几滴煽情的泪。相反,他笑了起来,对乱步摆了摆手。

  随即一切都远去了……

  再睁开眼,乱步倚着办公桌坐在地上,其他社员们也歪七扭八地瘫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乱步左看看,右看看,缩着手坐在了办公桌上。那个箱子就跟从来没存在过似的,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又或者说这里遍地都是它留下的痕迹。就像某个直接翘掉了一整天的班的家伙一样。

  不过果然还是最先醒来的名侦探大人最厉害了!

  远处正是晨曦,不知道何时已破云霭。

  

  

  后记:

  没有人还保留着前一天鸡飞狗跳的记忆。

  又或许是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了不说。

  总之,在所有人都醒来之后,大家就都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气氛暗戳戳地装无辜。

  嘛,或许太宰先生座位上那个,装满了稀奇古怪的某些人最爱的东西的箱子,也和大家一样的无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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